不该随便进入这里的。 并不是忘记了师傅的教诲，只是像往常一样摆脱街霸的追赶，迫于无奈才钻进了路边的排气窗口。Peggy摸摸耳边，被撞飞的导路仪在掉落时把耳朵撕开一道伤口，但血液似乎已经凝固了。体力虚脱让她的大脑嗡嗡的响，周边传来沉闷的齿轮摩擦声。她抱住膝盖，拼死压制住自己的呼吸，往阴影里更缩了些。 透过排气窗能看见房间里只有两个人，似乎也是刚刚来到这里。发尾微翘的男人被近乎拖拽般扔到椅子上，嘴边胸口带着血液污浊，整个身躯不安分地扭动抽搐，嘴里不断吐出脏话。另一个人扯住他领口强硬压制住，腾出只手往他腹部闷声一拳，这才继续接下来的步骤。 他单脚踩在椅背将对方双手近乎疯狂地向后扯，逼着那个聒噪的人坐直身体、仰起脑袋、安静下来、不断吸气却不叫痛。这种反应在“狂犬”Frank身上着实少见，他很满意，从身后掏出手铐把他双手拷在背后。 所有的嘈杂都随着“咔嚓”的响声被抛在脑后，周身的气流似乎也变的缓慢。 Frank最先耐不住性子：“你死了吗？出声啊Marshall！” 回应骂声的只有衣服摩擦的窸窣声，等到人走到眼前，Frank才注意到这个人把制服外套脱了，黑色衬衣很贴合身躯，因为刚才扭打的汗略微黏在腰腹上。明明日常看上去这么讲究的人此刻却把衣服随意丢到仓库的箱子上。他掏出一把折叠小刀，打开后对着空中虚划几刀。Frank这才感觉空气又重新流动起来。 “你想说什么？” “你想做什么？” “显而易见？”Marshall有些疑惑地提升了语调，手上的小刀加快了速度，“偷盗门禁卡和走私违禁饮料两项违规，况且不是初犯。” Frank低笑了几声，小腿有节奏地抖动着：“呵，我快要相信前几次故意放走我的不是你了，Marshall警长。” 他控制自己把目光集中在小刀上，Marshall的手腕动作，或者是他的呼吸频率上，总之该是威胁到他现在处境的所有事，唯独不该望在Marshall的眼睛里。那个人可是警官！你当他自己每次侥幸逃脱时没有怀疑过吗？老鼠最了解鹰的作息，因为是天敌所以懂得避害。但他是条见人就会不顾一切撕咬的 疯狗，你能指望疯子有耐心跟老鹰玩捉迷藏吗？ 可他偏偏被这双眼睛夺去精神，这颗可恨的、伪造的人工玻璃珠！在他每次逃开时用死水一样的目光盯他的全身，没有任何犯人在手上逃脱的焦躁和不甘。波涛汹涌的欲望被锁在那身平整普通的警服之下，把这个可怕的人都伪装得朴实。 “我被你骗了，中了圈套，所以现在才在这里受你羞辱，我原本就讨厌你们这些警察——” “清醒点Frank，这种示弱的发言一点也不像你，还是说你已经心虚到要用这种话转移我注意力？”Marshall十分平静地指出违和之处，开始把刀尖抵到另一人的胸口上，“别扫了大家的兴，我要开始了。”